任明杰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平静,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了,什么没见过。
他慢慢开口:“你有时间有钱不假,陆祁迟呢,这小子聪明,你也能看出来他一直憋着一股劲,他为什么一直忍着,就是想过安生日子,不折腾,你也知道,邹峰他们家人没了,心里有怨气,所以面上过得去就行了。”
这话一出,不免让阮舒想起之前虎子说过的话,他说报过警,事情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还助长了他们的风气。
况且,在阮舒的印象中,高中时陆祁迟的家庭条件十分不错,但现在却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。
钱去哪里了。
一部分充公?
另一部分恐怕就去支付了赔偿金。
阮舒抱臂,神色平淡道:“据我所知,他们应该已经拿了不少钱吧?拿了钱还在不停过来打砸抢,那就是寻衅滋事。”
任明杰怎么能不知道这个道理,可是有些事并不是单单凭一个理字就能说得清的。
他长叹一口气,说:“自从小陆在这里开店,我也跟他打了两年的交道,知道他有能耐,现在他这个门市虽然小,但是远近都打出了名声,有多少人不远万里过来让他改装车,他能走到现在不容易,你要是闹大了,舆论会完全偏向他吗?”
阮舒听见这话,犹豫了,因为她知道不会,毕竟人命大于天。
她是新闻工作者,知道舆论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。
任明杰见她表情有点松动,就知道自己把角度选对了。
他趁机提出一个建议:“这样,我让邹峰他们跟你保证,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,如果发生,你就起诉,我去帮你作证,还有那三百万……”
阮舒笑了下,打断他:“任警官,你不会真把我当成是做慈善的吧,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我会查当初的法院判决书和陆祁迟的支付记录,如果确实还差三百万,我一分不少明天就付清,如果没有,那我也不是冤大头。”
任明杰明白了:“懂,我懂,那我刚刚的提议……”
阮舒没答,转头看向陆祁迟,那人长身玉立,此时正在给那个跛脚那人散烟,那人不知在跟陆祁迟说些什么,而陆祁迟指尖的烟已经烧到了烟蒂。
她看不出来两人是之前就认识,还是由今天这个契机结识。
阮舒思绪有点飘,正如她之前所说,她很喜欢一件完美东西中出现的残缺。
因为她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完美。
但是陆祁迟的高中就是完美的,所以她敬谢不敏。
而现在,陆祁迟身上所发生的所有事,构成了他的那一点残缺。
以前他肆意张扬,现在能隐忍低调,还可以游刃有余的跟三教九流的人处理好关系。
他这个人就像是一团雾,你可以很近的触碰到他,却看不清他的全貌。
越是看不清,就越是想靠近。
许是感受到阮舒的目光,陆祁迟抬眼,看到阮舒落在他脸上的目光,似真似幻,像是在看他,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。
他皱眉,阮舒却回了神,一刹那,她便望进了他的眼睛里。
他的眼睛中仿佛有千言万语,最后全都汇聚成一种感受:他在担心她。
阮舒对他安抚性地笑了一下。
陆祁迟放下心来,也弯了弯唇,继续跟旁边的男人聊天。
他们之间的互动自然也逃不过那人的眼睛。
那人将手中的烟点燃,问他:“不放心?”
陆祁迟摇头,“我在这盯着,不会出什么岔子。”
那人低头笑了下,“不怕被别人笑话,自己家的事还需要一个女人帮忙出头?”
陆祁迟:“为什么怕?”
那人却低头不语。
陆祁迟眯了眯眼,他认为这种事没必要跟别人说,他明白,阮舒心里也清楚就够了。
在他看来,阮舒其实是一个对亲情还有人际关系十分淡薄的人,能被她归为自己人的人屈指可数。
她是土生土长的衡安人,父母都在这座城市,可是当她一个人住公寓遇到了骚扰后,却搬到了这个小小的修车店。
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,他从未见过阮舒给家里打电话。
相比于他,阮舒更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。
而这件事能给她家人的感受,就算今天出事的不是他,而是虎子,她也会这么做。
半晌,跛脚男人给陆祁迟念了一串电话号码:“这是我手机号,我叫严承望,叫我严哥就好,交个朋友,多个朋友多条路。”
陆祁迟点点头:“记下了。”
那人诧异:“你确定?”
陆祁迟又跟他复述了一遍,“我确定。”
那人“啧啧”两声,“但愿你这不是短时记忆。”
这边任明杰等了一会儿,终于听见阮舒说了两个字:“可以。”
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,示意邹峰过来说几句好话。
邹峰仍是不服气,但也知道再强硬下去事情恐怕不好收场,于是低了头:“我道歉。”
阮舒睨他一眼,笑了:“你又没怎么着我,跟我道歉干什么?”
邹峰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,屈辱似的转头,对着陆祁迟利落低头:“对不起。”
陆祁迟倒是没什么表情,跟之前没什么差别。
倒是他旁边的严哥,问了一句:“下个月还来吗?”
邹峰屈辱似的开口:“不来了,以后都不来了。”
阮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站到陆祁迟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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