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钨启?”秦昕笑意更浓,只是再不复先前明灿,反有冻死人的冷意,“区区小国,自己纷争未断,就敢找上门来,好,真好。”
语至尾处,轻柔之极,那枚犹如拳大的玉璜,却应声化为粉末。
“属下立即在命人细细查来,不放过蛛丝马迹。”知主子动怒,小瞳急忙躬身道。主子什么时候起如此憎恶钨启了?自己怎么一点儿也不知?
“你明白就好。”秦昕拍拍手中粉尘,微思沉吟,“你可调查一番来此路上的那帮刺客,我怀疑他们与这事有关。”
确实,那些刺客武功古怪不像是中原的,又极有规矩,不似普通匪类……主子果然英明!
小瞳佩服地领命道:“是,属下定不辱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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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栖雁郡主。”
望德宫占地不下千里,内有广厦万间,庭院辽阔,绿荫芳菲,石山溪流,应有尽有。可在如此宽敞之所,却还总能遇上极力回避之人。
“二殿下?”栖雁回首对上黝黑亮眸,透着点点忧愁,还有…担心?
“你近来可好?”祁洛暄静静注视着眼前人,洒脱如旧,似无异常,但那抹隐隐散发出得孤寂空茫却更浓了几分,是因为任无影的关系么?那日宴席上便觉出有所不对,原来任无影竟与周夫人之死有关!那么她……
他在为自己担忧么?是知晓了任无影之事?栖雁释然一笑,“自然是好。”
“是么?那就好…我……”
“二皇兄!”祁洛彬大吼着飞奔而来,“离木找你呢,好像有事。”
“哦?”祁络暄皱眉,对栖雁道:“如此,我先行一步。”
栖雁微笑道:“二殿下请便。”
五皇子祁洛彬却没有随他一起离开,在抬头瞪了栖雁许久后,故意带着不屑,粗声粗气道:“我讨厌你.”
“我知道。”无半丝窘迫,栖雁悠笑道:“彼此彼此。”
祁洛彬眼瞪得更大,略平了平气道:“可…可我二哥他喜欢你。”
神情微暗,栖雁轻道:“我…也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?” 祁洛彬不忿地高声道:“你知道什么?我二皇兄他以往便是天大的事都应对从容,从来没像最近这么萎靡,这么……”
“所以呢?”栖雁冷淡地打断,“五殿下想要我怎么做?嫁于二皇子吗?”
“我二皇兄有什么不好的?” 祁洛彬不服道:“你做他的皇妃又不吃亏,若是担心周家也大可不必,我二哥这人重情得很,决不会……”
“呵,我本来一直觉得五殿下年岁虽小,任性于外,但实则通达世事未必在二皇子之下。”栖雁浅笑睨视他,只是那笑意却未入眼。
祁洛彬心中一惊,她…她竟看得出自己平日是…假装的?
“可今日看来,小孩子就是小孩子,不过故意装出大人样来罢了。”
此言一出,祁洛彬立时从惊疑变为羞恼,一张小脸通红得皱成一团,“你…你说谁是小孩子?”
“就是某个自以为是的小鬼了。”
“你!”祁洛彬气急,平日众人见他无不恭谨,父皇兄长皆宠爱得紧,几时受过这等气来?
当下真得露出孩子脾气,右拳凝气挥出,却被只柔软的纤手轻易抵住动弹不得,气恼愈重,大叫道:“你快放开本皇子!”
栖雁四处瞟瞟,唇角上扬,拎着他飞身而起,置于周旁一棵参天古木上,再独自跃下。
“你……”祁洛彬向下瞅瞅,只觉目眩,距离太高,凭他之能怕难以自行用轻功回到地面。
“我?”栖雁笑得灿烂,“我不正是按皇子您的吩咐‘放开’您了么?”
“……”祁洛彬气竭。
“呵,怎样?认个错,我便放你下来?”
“哼!”
“唉……”栖雁不再逗弄他,正色叹道:“其实你亦该想得明白,无论我喜不喜欢你皇兄,我们都无甚结果,长痛不如短痛,与其日后两相生厌,苦苦纠缠,倒不如现在了断,无需有朝一日去学那秋风,徒悲画扇。”
话完,见其已无了适才暴躁,陷入深思,提足拔地,临空旋身,将之带回。一回地上,祁洛彬立马推开抱着他的栖雁,脸上血色更深,狠狠瞪了她一眼,转身飞速跑开。
看着人影消失处被卷起的尘烟,再抬头瞄瞄古木高枝,栖雁喃喃自语道:“唔,轻功已有此造诣,怎会自己下不来呢?”
“呵,欺负小孩子还有理了,羞是不羞?”娇媚之声伴着蔷薇芬香飘来,粉衣佳人从天而降。
栖雁微显讶异,却不掩惊喜之色,“铭烟你怎会来此?”
“自是来看看燕昔女装是何模样的了。”盼了十多年,总算等到这家伙肯穿女装,怎能不来瞧瞧?
凤眸不停地来回打量栖雁,突地伸手捏住雪玉双颊,“哼!有副好皮囊,就是好,扮什么像什么。”以前扮神医风度翩翩,这会儿……老天真不公平!
“呵呵,哪儿来的装啊。”栖雁干脆借势倚在铭烟身上,娇声道:“人家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嘛。”
猛地一把推开她,铭烟搓搓竖起的鸡皮疙瘩,恶心道:“少来!给我好好说话!”斜觑她眼,“瞧你这样想来没事,哼!枉费我还急冲冲赶……”觉出自己说漏了话,噤声,撇了头去。
栖雁却上前,轻轻拥住她。
“喂?”铭烟怪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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