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这帮等答案的人们,敛下眼,没有说话。
“走,日柿里。”平子真子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,日柿里眼睛一红,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那间临时的破烂屋子。
很多年前有人说二番队有两样东西永远不变,一是浦原羞涩的笑容,二是云沾衣号称瀞灵廷最帅的流氓气质。后来时不时聊天的时候提起来,夜一都会忍不住狠狠地调侃对面那个已经变成了一个看似普通,身上带着点吊儿郎当气质的商人。
每当这时候,浦原喜助就会用夸张的声调地埋怨着夜一,然后在转身出了门以后,压下自己的帽檐,用阴影遮挡住眼睛。
所谓永远,是一个太过于宽泛的程度,无论是谁都背负不起。‘一成不变’就像是个童话故事,只存在于人的内心,或者记忆里。有人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,有人装模作样封存起来,不管是谁,他们眼睛所看到的都只有一种景象,那就是现实。
云沾衣这个名字离开了他很多很多年,浦原喜助一度以为自己忘记了。意识到这一点时,他高兴的心里一阵麻木的庆幸,然后就又被空白填补完全。
庆幸什么,空白什么,浦原私下里曾对夜一说,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答案。
他觉得自己永远都只能看到现实,永远都只会是装模作样的那一类。
总归会有人你怎么都忘不了,因为她存在于你一生之中最好的年华。
人要满足。
偶尔会和平子他们碰个面,当初脾气火爆的日柿里脾气依然火爆,见面就会拳脚伺候。彼时她已经可以虚化很长很长时间了,进步很快,变强很多。
平子剪掉了他那一头瀑布般的金色长发,变成了齐耳的短发蘑菇头,保留了齐刘海。莉莎戴上了红色框框的眼镜,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变了。
但是浦原被说成是他们这些人里变得最多的一个。
“偶尔也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,浦原。”莉莎把头从‘泳装美女写真’中抬起来,格外严肃地说着。
浦原喜助楞了楞,随即打着哈哈糊弄她,也是在笑。
“不要丢人了,你笑得想让人揍你。”平子真子在一旁懒懒地抬头看他,抱着刀的姿势丝毫没有以前队长的架势。
“呀类呀类,对待客人可不能这样呢。”浦原半委屈半无奈地摆出丰富的表情,“人家可是好心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什么帮助,放心,我打八折的。”
“去死!秃子!”一脚飞踢直接过来。
“喜助你小心,日柿里已经可以虚化10个小时以上了。”罗武在一旁没什么诚意地帮腔。
浦原喜助游刃有余地对付着日柿里的拳脚,一面惊讶地瞪大眼睛,“呀类,日柿里小姐你已经可以虚化10小时了啊?!”
对面的人顿时怒,“不用你再重复一遍啊秃子!”
“不知道云沾衣那家伙知不知道什么是虚化。”
不知是谁突兀地说了一句,日柿里脚下忽然一滑,身体一偏,竟然歪打正着地一拳砸在了浦原脸上,战斗结束。
“放心,那家伙没那么没出息。”莉莎把整个脸都埋进了书里。
平子真子若无其事地站起来,提着刀出去散步去了。
脸肿起一边高的浦原喜助楞楞地站在那里,半晌才捂着脸无比委屈道,“日柿里桑,你打的也太狠了吧!”
“你活该!”雀斑少女气冲冲地也出门去了。
这个话题到此为止,扫兴的事他们通常不做,这样才能有一点生活乐趣,才不至于过得那么压抑那么不爽。
浦原喜助越过他们所在的那个废弃工厂大门,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火烧的云彩,压下帽檐沉默地离开。
你看,没有一成不变,有些人背负的东西多了,时间一长,自然而然就会改变。
曾经他是个会露出羞涩笑容的三席,现在他大概连当初是怎么笑得都不会了。
如果云沾衣没死的话,或许她还会记得。至于其他人,估计都忘记了。
浦原一直觉得她有些时候说出来的话挺有那么几丝哲理,有些人就是要在他最辉煌的时候狠狠地在别人的记忆里抹一笔,然后消失就好了。
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成就不朽了。
羞涩的笑容也好,那些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也好,既然已经回不来了,那就只能向前看了。
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,高挑的个子,削瘦的身材,长长的黑发高高地扎在脑后,胳膊随意地搭在腰间的两把刀上。她脸上可能会有吊儿郎当的笑容,有可能拎着个酒壶,永远都是直挺挺的脊梁,但却依旧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懒散模样。
然后她会抬起手懒懒地挥一挥,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。
浦原喜助发现自己一直在做这样的准备,尽管这样的场景一次都没有出现过。
不过没关系,过了这么长时间,他早就习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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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上番外,死神篇结束。
没有写沾衣怎么走的,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,最后是阿尔送她离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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