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在院中的邵持媳妇沈氏,听见“宁家二小姐”这五个字忍不住惊讶地捂住了口,想想不对,勉强把手放了下来,转转眼珠,要去寻刚刚出去的邵持。
岂料姚氏快步出来,很客气对沈氏说:“九弟妹,不好意思又要劳烦你。请替我去催一下大厨房的管事,今日宁家的姑爷过来,我们爷说了,在前院摆家宴,我们女眷就不拘着了,随意在内院聚一聚就好。”
这沈氏在南阳邵家,哪里是人轻易能指使得动的。她听了姚氏的话,柳眉微微一竖,刚想发话,转念一想,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,一时便扭着腰肢,脚下生风地去了。
前院那头,邵扬将宁裕迎到了书房里,仔细地看了看书房外头没有人,才与宁裕一起坐下来说话。
宁裕见邵扬脸色有些不善。他有些不知就里,试探着问道:“舅兄,京里……都还好吗?”
“啪”一张有些年头,微微泛黄的单子被拍到了宁裕面前。
“这是?”宁裕迟疑着,拿起了眼前的单子。
“这,这不是云疏的嫁妆单子吗?”宁裕看清楚单子上的一行行小字,惊讶地抬起头来,看着邵扬。后者脸上阴云密布。
“我如果现在提出要将云疏的嫁妆封存,由邵家暂时保管,等到绾朱出嫁的时候才转给她,同靖,你会怎么说?”同靖是宁裕的表字。而邵扬很不客气,抱着臂膀,觑着眼看着宁裕。
宁裕听了,一时又好气又好笑,说:“舅兄,你怎么想起这茬儿来了?当年我应承你的,绝对会一样一样做到。绾朱自幼失恃,我宁家上下都很是……怜惜,甚至有溺爱之嫌。”宁裕想起大女儿的脾性,一时不由得微微皱眉。
“溺爱?”邵扬一声冷笑。“你在京五年多,如今因为老太爷的病才回南阳的。你可曾想到你家里,有人胆大包天,偷天换日?而你,将本该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亲生嫡女丢在了远在荒野之中庄子上。你、你……”邵扬说着,声音微微发抖。
宁裕听了邵扬的话,“啪”的一声,双手按着桌面就立了起来,颤声说:“你说什么?”
嫡庶混淆,于官宦人家来说,是绝大的丑闻。
邵扬自己就是御史,眼下宁家三爷宁祺,在边军中任职,也算是有功名在身的,以邵扬的立场,直接借此事在都察院弹劾宁祺,都够宁家喝一壶的,更何况宁裕将来还指着自己在仕途上,能够更进一步。因此宁裕听到了这话,哪里能不吃惊?
可是他眼下圆睁着双目,虽然一副与邵扬较真的模样,可是心头的疑窦却不停地涌上来——
如果说,邵姨娘带上庄子的那个,是邵姨娘亲生的宁络紫,为何邵姨娘忍心这小小女娃住在乡野之间,一连数年,无人教导,令明珠蒙尘?
而在搬去庄子之前,邵姨娘曾动不动便借口二小姐顽劣,将其禁足房中,等闲的人也见不上一面。宁家甚至有下人只晓得大小姐,不晓得有二小姐。
可是,这嫡庶互换,可能吗?
有什么不可能的?两个女娃相貌本来就相像,而且,宁裕还记得很清楚,在两个女娃三四岁,晏氏刚刚进门没多久的时候,曾经因为一事,两人身边所有随侍的仆从,都被换了个干净。
宁裕的脸色越来越青,心里却越来越虚。他一时想到自己这几年对与内院的事情全部袖手,任由晏氏与邵姨娘折腾,自己几乎没有尽到任何一点做父亲的责任。想到这里,宁裕额上的冷汗就出来了。
“真的吗?舅兄,这件事情是真的吗?”
邵扬很是不屑地,从袖中扬了一张纸,朝宁裕手中一递,道:“你自己看——”
这是一张泛黄的字纸,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四个大字——“恶紫夺朱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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